記得小時候每次好奇玩媽媽的裁縫車,或叫媽媽教我們,媽媽都會說,「長大好好唸書,就可以上班做辦公室吹冷氣,上下班,不用想我們『做衫』的,沒眠沒日的,賺辛苦錢。」


裁縫的工作真的是辛苦,爸媽都是從早到晚工作,妹有什麼休息時間,也沒有什麼假日。按件計酬的日子,忙碌表示有錢賺,清閒反而擔心日子怎麼過。大月時忙得人仰馬翻,爸爸一早就出門,半夜才回家。媽媽也整天忙著挑燈車衣及為我們三個準備三餐,忙碌緊繃的他們是容不得我們三個小孩出紕漏。小月,爸爸如果沒事就在家裡,東修修西補補,粉刷牆壁,修理電器。但是大部分,他還是早出晚歸到工廠裡等「事頭」。


 


成衣廠裡的紙箱童年


 


媽媽說小時候帶著我工作,媽媽車衣服時,我都被放在縫紉機旁的紙箱裡自個兒玩,媽媽說只要玩具給我,我就可以自己在箱子裡乖乖的玩。工廠的阿姨叔叔們工作之餘,喜歡抱我玩玩。我有許多小時候的照片就是在西門町漢口街一帶的工廠頂樓拍攝的。和工廠裡的叔叔阿姨互動,大概是我最早的人際關係吧。後來,生了妹妹,秋冬大月趕工時,會把我們送到鄉下請阿公阿嬤帶,到了夏天小月時,才接比較大的我回來,妹妹一直在雲林跟著阿公阿媽,到三歲多才回三重。小弟出生後,媽媽就回家一邊帶三個孩子,一邊在家裡幫以前的老闆繼續代工車衣。小時候,我常在媽媽的縫紉車旁寫功課,寫完功課,就在縫紉機旁,一邊修線頭,一邊和車衣服的媽媽聊天。


很小的時候,媽媽會幫我們做衣服,媽媽會將她的舊衣服或利用剩下的布做衣服給我們穿,幼稚園畢業跳舞和當小新娘時就是穿媽媽親手縫製修改她自己以前當小姐的衣裳。後來衣服越來越便宜,媽媽就沒做了,她說:「買的又便宜又可以挑到自己喜歡的,不用再做老半天。」不過媽媽為我做的衣服,我到現在還印象深刻。爸爸有一回幫小弟做了一套西裝,小弟穿起來很帥,我不平的說為什麼我和妹妹沒有,爸說西裝是男生穿的,我回說為什麼女生不能穿西裝。我想我也希望有一件爸爸做的衣服吧。


 

繁華台北城


 


記得小時候最愛每個月媽媽要到台北領工錢的日子,我們都很興奮,可以搭公車去台北玩。媽媽十幾歲就在那裡工作,我爸和我媽還是老闆娘說謀成親的。工廠就在一棟公寓裡,寬敞的空間,前段是一列列裁縫車,後段式一排排裁版桌,還有給南部的員工睡覺的樓板隔層。對南部北上的年輕人,供吃又供住的工作條件,可以省下不少錢。我家的兩個姑姑,和一個阿姨也都曾在那工廠工作過一段不短的時間。


 


工廠裡打版裁布的多是叔叔伯伯,車縫的多是阿姨們。媽媽小姐時代就在這兒工作,所以回去領錢,她順便看看老同事以前的「姊妹伴」,話家常。工廠裡裁布師傅的裁版桌是我們玩捉迷藏的最佳地點。有時,還有老闆女兒的漂亮衣服可以接替來穿。印象最深刻的是她的大鋼琴。領完錢後,媽媽有時還會帶我們去逛逛附近的今日百貨公司,當然是window shopping,不過我們已經很滿足。我最愛坐扶手電梯,上上下下,新奇又很有趣。


 


台北對於三重的我們,是嚮往的繁榮發展地。每天許多人從三重到台北上班,夜裡在回到三重的家睡覺休息。我國小畢業後,國中就開始越區到台北就讀,台北我還認識幾條路,相對三重長大的我,我最熟悉的是從我家坐車過台北橋,往台北的公車路線。以前對我而言,學習的資源是得過橋才能獲得,書店看書,學才藝,都得到台北才有機會。


我們最熟悉的是往返台北三重的台北橋。幫老爸拍紀錄片時,這橋也是他

每天往返來回五六十年如一日。從橋的這頭到橋的那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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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uchen鹽巴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 人氣()